从7月到现在,记忆中很多东西已经变得模糊,翻开照片,那些铭心刻骨的感受却被永远留了下来。
还记得第一天来到血液内科的时候,护士长告诉我们,这里有几个白血病的孩子。小小年纪就要整天承受打针吃药的痛苦,我们需要做的是,让这些孩子快乐起来,暂时忘记痛苦。
义工生活正式开始时,我和搭档小星星在与一个10岁的男孩子打完招呼之后,就去了11岁的小杰那里,毕竟没有经验,好不容易拉扯完某些问题以后,我们才知道当时他正在发烧,我关心地摸了一下他的额头,然后他的泪水就汪汪地从眼角流了下来,我有些无措。后来他妈妈告诉我们,是因为别人问他生病的事情,他觉得委屈,就哭了。我的心一下子就疼了,真是可怜的孩子。后来他的妈妈发现他腰椎穿刺的伤口发炎了,替他擦汗。在一旁的我别过脸去,因为我不敢也不忍去看。之后的他开始发热,然后发冷。我看着护士拿来两张棉被盖在他身上,整张床却还因为他的发冷颤抖而剧烈摇晃,我抱了一下他,心中有说不出的难过。
他们小小年纪就要反反复复承受这些痛苦,承受这些有时连大人都难以承受的痛苦,就注定了某些时刻他们要比大人更加坚强。原本在这个十一二岁的年纪,他们应该在明亮宽敞的教室里,和正常的孩子一样,快快乐乐地一起去上学,去玩耍。他们也渴望如此,可是却因为疾病要被困在医院里。每天打针吃药,不是对着手机就是电视,只有这些局限的娱乐方式可以驱赶寂寞。每次化疗之后,除了忍受剧痛,还会变得没有胃口。身体会因为注射激素而变得比同龄的孩子更加肥胖,同时双腿会有红色的斑痕。
我以前会认为肥胖的孩子可爱,可是当我听到小东说,他是因为激素比原来肥胖了40斤时,我没有哪一刻比此刻更加难过。我问他想不想回学校,他说想。我开导他,恰恰是因为他有这种病,他会比别人更加珍惜学习的机会。他说,总是觉得在家和在学校的日子很少,总觉得没过几天又要来医院了。听到这句话时,我突然不知道怎么接下去。当我们跟他说,这会是我们暑假义工体验的最后一天时,他哭红了眼睛。孩子的世界永远是最简单最纯洁的,情绪的表达一览无余。
我们都是彼此生命中匆匆的过客,不过五天,我却在他们的身上领悟到许多东西。我觉得健康的我特别幸福,我还曾经拥有可以四处奔跑的童年。当我在附院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时,有时真的想和这些孩子在灿烂的阳光下去走一走。可是他们却不能跑动。命运的确不公,我却反复告诉稚嫩的他们,只要他们坚强勇敢一些,未来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生活有时没有那么好,但也没有那么糟糕,对吧?
时光一直在流动,记忆中那一张张可爱的脸庞也会在往后的日子里逐渐在我的脑海中变得模糊。唯愿,彼时的你们在心里已经种下向日葵,经历过无论风霜的摧残还是雨雪的敲打也好,希望你们能用坚强来守护它,在流动的时光里,都在你们的心田上开出一片不败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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